1994年,南平市松溪县横垅村女子兰有弟嫁给了邻村的艾先龙,夫妻俩凭借勤劳与智慧,成了远近闻名的万元户。婚后不久,他们就有了个胖宝宝——小君朋。
小君朋在4岁那年,被查出患有地中海贫血。为救小君朋,兰有弟再孕,欲用脐带血救孩子。没想到,小儿子早产,因当地医疗机构缺乏设备,用脐带血救小君朋的心愿就此破灭,此时小儿子又被查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。
医生告诉兰有弟,如果不做骨髓移植手术,小君朋最多还能活五年,可20多万的手术费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天文数字。但她表示,“就是卖眼角膜、卖肾,也要凑钱把孩子的病治好,毕竟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。”
夫妻染色体异常 大儿子患上重病 兰有弟回忆说,小君朋4岁时,因持续低烧住进松溪县医院,而后又转往福建医科大学附属协和医院进行治疗,可诊断结果令她大吃一惊:由于兰有弟和丈夫的染色体异常,都是地中海贫血症基因携带者,小君朋被确诊为β型严重地中海贫血,要缓解病情,只能不断地输血。
小君朋平均每50天就要输一次血,高昂的输血费用花光了兰有弟一家全部的积蓄,亲朋好友全借了个遍。原本富裕的家庭,也背上了沉重的债务。无奈之下,和孩子同一血型的她只能自己输血救子。一年下来,兰有弟输了近4000毫升的血给自己的儿子。
可不断输血对于小君朋来说,只是治标不治本。医生告诉兰有弟,要想让小君朋痊愈,除非做骨髓移植或脐带血移植。最终,兰有弟一家人决定采用费用相对较低、排异性小的脐带血移植,来挽救孩子的生命。
小儿早产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2006年,兰有弟在得到当地计生部门批准后再次怀孕。等到胎儿五个月时,兰有弟到医院检查,得知小儿子的基因匹配,且脐带血可用来移植,这让她欣喜若狂。兰有弟天天挺着大肚子,骑着自行车,带着小君朋到县、市各个单位求助,募集移植脐带血的费用,也得到了不少资助。可由于过分的奔波,导致胎动,兰有弟在怀孕刚过8个月时,早产了。
由于当地医疗机构没有仪器分离造血干细胞,要到广州等大城市进行手术,时间和金钱又不允许,兰有弟一家人只好放弃了用脐带血救小君朋的想法。可悲剧并未就此画上句号。
在小儿子满月那天,医生告诉兰有弟,小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,要等一周岁后再做检查确证心脏病的严重程度。
不做骨髓移植手术 大儿子至多再活5年
与此同时,小君朋由于长期输血造成的铁质沉积,使得体内多个器官受到破坏,肝脾肿大,远远看去,就像挺着个“啤酒肚”。医生说,如果不立即做肿瘤切除手术,小君朋将十分危险。
为了救孩子,兰有弟一家只好把维持口粮的土地转让了。丈夫艾先龙揣着转让土地的4万元,带着小君朋踏上去广州的求医之路。手术虽然很顺利,但医生表示,如果小君朋再不做骨髓移植的手术,最多还有5年的生命。
艾先龙回来后,将医生的话转述给兰有弟。“不是还有5年的时间吗,我们总会有办法的。即使把眼角膜和肾卖了,也要救孩子的命。”见妻子如此乐观,原本愁眉不展的艾先龙也有了信心。
兰有弟告诉记者,跟丈夫说这话时,心里就默默地想,即使真要卖器官,也是卖自己的,丈夫贫血也很严重,不能为了救孩子,再搭上自己的丈夫。都是自己心爱的人,不忍心看他们受苦,宁可自己遭罪。
开店打临工 想早点凑够手术费
为了筹到钱,兰有弟借钱在县城开了间小店卖早点。每天3点钟起床和面,做包子,在5点钟第一批客人来之前,她将独自准备好两百多个包子、馒头、花卷,还要煮上锅边和茶叶蛋。邻居说,在县城开早餐店的就属兰有弟最早起来,其他早点店卖的包子都是去外面进的货,而她为了省点钱,都是自己做包子。
“平时只要哪里有临工,丈夫都会去干活。”兰有弟说。
而14岁的小君朋也格外懂事,他看起来比其他孩子瘦小许多。可迟读两年书的他,十分用功,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。“他偶尔也会向我要几毛、一块钱去买本子、买书,我也都会给他,就想让他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没啥两样,都能长大成人。”说到这里时,兰有弟望着远处的天空,眼圈湿润了。
省妇联决定资助 令人欣慰的是,去年年底,在社会热心人士的帮助下,兰有弟的小儿子在上海完成了心脏手术。
福建省妇联在得知兰有弟的情况后,决定对其进行资助。
近日,省妇联联手本报在“海都红十字公益金”下设立“福建妇女儿童救助金”,向全省筹集善款与爱心物资,专项用于救助处于困境中的妇女儿童。今天下午3时,“福建妇女儿童救助金”启动仪式将在省妇联活动中心举行,首批捐助10名优秀贫困母亲,并向社区发放爱心物资。
同时,贫困母亲的征集仍在继续,大家可拨打各地妇联热线或本报热线968111进行报名推荐。凡是达到救助要求的母亲,“救助金”将予以资金支持或提供就业岗位。爱心企业与市民捐款请认清公益金账号,并注明“妇女儿童救助金”,以便专款专用。本报将不定期在版面上公布开支情况。
海都红十字公益金账户:1402025129008959370
开户人:福建省红十字会
开户行:中国工商银行福州市南门支行
□记者手记:坚强的母爱
清晨三点半,松溪县解放路的街头冷冷清清,刺骨的寒风吹来,让人直打哆嗦。从兰有弟的店里透出的灯光,是整条街上唯一亮堂的地方。
一进店,兰有弟就招呼我坐下,手中还不停地和着面。
“算上我们五年来赚的钱,再去借点,估计能凑十万。再把眼角膜和肾卖了,钱就差不多了。对了,现在卖个肾能有多少钱啊?”
兰有弟的问题,让我愣住了。“器官买卖是非法的,医院是不会要的。”我说。
两天的采访过程中,兰有弟向我们讲述她的故事时,双眼是湿润的,可是没有流一滴眼泪,尽管我和陪同的妇联同志在一旁止不住地落泪。
也许是她的泪水早已流干,也许是她足够坚强。
“是我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,我就有义务把他养大成人,哪怕用自己的生命来换。”从松溪坐了6个多小时汽车回到福州后,兰有弟的话一直萦绕在我的耳畔。
本报记者 张林 实习生 李艳 文/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