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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任全收集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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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顾祖年 在高人荟萃的中国集邮界,第一个将稀世珍邮悉数捐献给国家的,是马任全先生。马任全是江苏常州人,一生收集的珍邮无从计数。他的《国邮图鉴》也是第一部由中国人撰著出版的中英文邮学巨著。今年正是他百年诞辰。 马任全的父亲、实业家马润生就是位集邮家,在父亲的指点下,马任全从上海沪江大学毕业不久,在协助父亲管理工厂之余,就开始广泛搜集邮票。这时,他利用工厂陈列国外工业设备的机会,筹设“说明书图书馆”,这成就了马任全大规模搜集各国邮票的梦想。未几,贴有各国邮票的大量说明书雪片般从世界各地飞来,马任全的办公室成了“万国邮展”。那是上世纪40年代初,日本和德国正发动侵略战争,许多身在内地的中国人和从各国涌来的外国人(特别是犹太人)纷纷移居上海租界,上海邮商云集,邮市十分兴旺。马任全初尝集邮硕果,开始日夜穿梭奔走于邮商之间。这时,他看到旧中国许多珍邮落到外国人手里,甚至流失海外,深感痛心,遂立志发奋专集中国邮票。他经常晤叙居住在上海的一些集邮家,如“大龙专家”陈志川、“华邮专家”钟笑炉等,交流切磋华邮的收集,并围绕清朝万寿票、大龙票和早期红印花加盖票三大目标,努力搜寻挖掘。仅数年,马任全收集的早期华邮珍品已蔚为大观,几乎每套都有,惟缺传世孤品——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旧票。 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邮票印于清光绪二十三年(1897)。当时大清邮政宣告成立,因开办汇兑、包裹、保价业务,缺高面值邮票,便将上海海关造册处保存未用的三分印花税票临时加盖作邮票,以应急用。其中小字“当壹圆”邮票印制了50枚,后因票面上“当壹圆”三字太小,决定改印大字“当壹圆”。经集邮家查证,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存世量仅30枚,而盖八卦戳的旧票仅有一枚,按照集邮行规,盖过戳的这枚旧票就成了传世孤品。这样,印有小字“当壹圆”的红印花邮票就以发行稀少而成为华邮珍品。 这张传世孤品旧票的身世经历真可谓复杂曲折!半个世纪中,它辗转多国,数易其主。它最早是由大清邮政的绘图员法国人费拉尔所有;费拉尔后将此票赠给他的女婿、英国人雷本,雷本将此票与其他早期华邮一起贴在镜框内,悬挂于室内,保存了30年;后来中国集邮家陈复祥又以1500元从雷本手中购得这一镜框华邮,大约1928年,陈以1000银元之价将其中这枚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旧票售给爱好集邮的袁世凯之子袁寒云;袁寒云挥霍无度,经济拮据,又将此票售给外国人布许;布许又转售给福州人阮景光;三年后,又被布许购回;1932年,布许将此票在上海拍卖,流拍后转售给了归国华侨刘子惠。许多中外集邮家闻知,欲登门求售,刘子惠不忍割爱,遂将此票收藏了12年。 1944年,刘子惠归国,有意转让,外国人得知,纷纷以高价求购。七月某天,马任全到集邮家陈志川家晤叙,见到陈所藏红印花小字四分和当伍圆两枚旧票,十分爱慕。陈为鼓励马任全早日收齐早期华邮,慨然割爱,以原价相让,并告之这两枚珍邮是归侨刘子惠让给他的,刘氏手中还有一枚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旧票,堪称当世无双,正欲出售,如能购得,收藏的旧票就完备无缺了。马任全听后十分高兴,就与陈志川登门拜访刘子惠。刘为马任全的恳切言辞所感动,决心助以一臂之力,遂以1000美元的代价转让给了马任全。刘出让此票后,在一次朋友聚会上慨然说:“女大当嫁,余抚养是票已十二年矣,岂能终老于余处?余幸获良缘,名宝得主,吾应为吾爱庆酒一杯!”听众无不为之动容。 集邮家陈志川对此票也很爱慕,为感谢陈志川的出力玉成,马任全将此票留存陈处赏玩一月。后来陈在集邮杂志上撰文写道:“余因参与介绍之故,蒙马氏慨将是票留置余处者,凡一月之久,以慰平日仰慕之渴望。是余得以仔细赏玩此一代极品,尽一月之欢。然是票虽有微疵,究不若传闻之甚,盖天下极品可遇而不可求也。”马氏与陈氏的这段邮坛佳话,一直流传至今。 马任全倾全力收集国邮,当得知另一集邮家徐慕邢手中还有一枚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新票,便再次征购,因所购资金需黄金十两,一时难以筹足款项,陈志川又尽自己所有借助凑足,使马任全如愿以偿。马任全十分感激,又将此票留置陈处玩赏一月。 邮坛朋友们知道马任全收集到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新旧两种珍邮,珠联璧合,都认为这不仅是马任全个人的喜事,也是中国邮坛的一大盛事,值得庆贺。慷慨热情的马任全遂邀请知名集邮家20人,到家中举行宴会,并一一签名留念。在宴会上,马任全高举酒杯,对在座的集邮家表示由衷的感激。 解放后,为支持新中国集邮事业,马任全把自己倾一生心血搜集到的珍邮,包括那枚传世孤品——“红印花小字当壹圆”旧票,全部捐献给了国家。正是在此基础上,成立了中国邮政博物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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