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梨木原木交易在海南曾经非常火爆 （资料图片 来源：新民周刊）

山民正在叫卖一块花梨树根 （资料图片 来源：新民周刊）

    昔日火爆的古玩市场人去楼空

    海南黄花梨，向来被誉为中国最贵的树，和黎锦（黎族织锦）、海瓷（西沙海上丝绸之路古沉船出水瓷器）并称为“海南三宝”。黄花梨做成的红木家具，是木材家具中的极品。

    ２００７年被称为海南黄花梨的“牛年”。当时，黄花梨木板叫价9000元一公斤，而在北京、上海等大城市，黄花梨的价格更高。就在这一年，广西北海一名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一下子来海南买走了４０００多万元的黄花梨原材料和成品家具。

    而我们回过头来看，上世纪七十年代，海南黄花梨的价格仅为一两毛钱一公斤。近些年，少数北京、上海等地的买家来海南花巨资大举收购黄花梨木，让海南本土人士大为震惊，纷纷加入抢购收藏黄花梨的行列中。到２００８年，海南省内黄花梨木板的价格已被炒至最高每斤两万多元，就连普通的小木料也要卖到数百元一斤。在海口人民公园有一棵百余年历史的花梨树，数年前，已有“地下市场”的一些人开价5万收购；到２００８年，这棵花梨树“地下市场”开价已达40万元。

    记者近日采访被收藏界认为是“海南花梨第一人”的郑永利。他19岁从浙江来到海南做木工，在上世纪七十年代，海南黄花梨的珍贵还无人知晓，甚至有人拿来烧火做饭，而有的药材公司则以一两毛钱一公斤的价格收购回去，当作红花油等药材的原料。就是从当年的各种药材公司收购开始，黄花梨一直以一种药材的身份论斤出售。业内人士分析，随着一些不懂装懂的所谓收藏家一路暴炒，制造出了繁荣的假象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个巨大的泡沫仅存在一年时间就开始破碎。２００８年５月开始，黄花梨价格开始下跌，交易率向零不断逼近。炒花梨，确实让一些人成了百万富翁、千万富翁。但也滋长了一些人的发财欲望，他们开始借钱、贷款买花梨，然后囤积起来，期待着价格不断炒高。许多人并没有理解花梨精美的工艺，只是盲目地跟风买来木头，再用防盗门关起来，沾沾自喜。买多了，他们之间会相互攀比，都说自己的花梨最值钱。同样的一张八仙桌，今天你说你的价值２０万，明天我就说我的价值３０万。

    现在，一觉醒来，花梨这架直升飞机已成自由落体。２００７年的时候，海口市新世纪６楼的古玩市场，铺面月租金少则数千元，多则２、３万，当时有10多家卖黄花梨的铺面。２００８年，海南黄花梨的价格炒到了顶点，随后生意就一直走下坡路。到如今，在此的店铺已经全部撤柜。黄花梨撤柜的原因就是：老板嫌价格太低了。

    “唯材论”能站得住脚吗？

    “唯材论”是炒家们所用的主要手法，他们到处宣扬“只有海南黄花梨才是最好的木材，只有海南黄花梨做的家具才是最有价值的家具”。但这种说法正在遭到越来越多的人质疑。

    国内知名的红木专家周默就多次公开批驳收藏界流行的“唯材论”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材质不重要。而是说，真正体现黄花梨家具价值的主要在于它精美的工艺。”周默说，古典家具应该先看材质，但你要买回去是不是应该更多考虑这套家具的款式、做工？除了花梨，其它红木经过巧匠加工出很精美的家具，一样也能卖出黄花梨家具的价钱。

    另外一名业内人士说，１０００多年前，黄花梨家具就是比较好的供品，送进皇宫或者达官贵人家中，做工都是很精美的，款式很考究。正因为如此，才不时传出北京又有哪套家具拍出了几百万、几千万。举例说，看到北京一套重１００斤的花梨家具拍出５００万元的时候，囤积海南黄花梨的人就会牵强附会，由此得出海南黄花梨每斤应值５万元的结论，并喜滋滋地根据自己家中囤积的黄花梨的重量而计算出自己的“资产”又升值了。然后，他们便怀着这样的梦想和愿望，拿上自己的花梨到市场上叫卖。

    “好的花梨家具工艺品很精美，能值那么多钱是因为它凝结了很多人的智慧。但是你看目前海南市场上这些黄花梨家具，几乎都是用钉子和胶水硬凑一起，做工粗糙，不堪入目。有的八仙桌和太师椅，人一坐下来桌面都到脖子处了，一点都不和谐，毫无美感可言。”收藏家李先生说，古代好的黄花梨家具都是通过巧匠根据人体的结构设计出来的，不用钉子和胶水就能做到浑然一体，非常漂亮、结实。刚开始炒花梨的时候，人们很新奇，但是时间一长就觉得没意思了，加上炒家们要价那么高，就都不买了。所以，海南黄花梨价格经暴炒后又暴跌是必然现象。

    如今，很多花梨“百万富翁”、“千万富翁”处境很不妙。他们的钱全部拿来买花梨了，面临交易停滞的局面，他们欲哭无泪。

    业内人士指出，对于野生花梨木，国家是明令禁止私下买卖的。但如今大部分的野生花梨都在私人手中。交易中，更是以私人交易为多。频繁的私人交易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很多。首先，对于国家来说是偷税漏税的问题。他们一笔交易可以几百万、几千万，但是谁交过一分钱的税？其次，造成各种治安案件频发。不时有为了花梨而入室杀人、拦路抢劫的事情见诸报端。再次，炒作花梨带来了乱砍滥伐，破坏了生态平衡。

    海南省林业局官员称，目前市场上有些人动机不纯。尽管现在花梨交易率逼近零了，但这些人仍会死撑说：“我家的花梨还是很值钱的”。

    海南应深入挖掘黄花梨工艺内涵

    据专家介绍，海南黄花梨是中国明代和清代早期最受推崇的木料，它花纹美丽、色泽柔和，有香味，容易进行深颜色和浅颜色的调配，可表现出浅黄、深黄、深褐色，也适合镶嵌，具有加工性能良好，软硬轻重适中，不爱变形等特点，特别适宜制作榫卯，所以它是当时最佳的木料选择。

    清代中期后，随着人们对木材颜色的审美变化，尤其是皇家对深颜色的紫檀、老红木逐渐重视，黄花梨就退出了江苏、广东和北京地区。只是在海南和广东雷州半岛地区，黄花梨仍被民间用于制作家具、工具或盖房子。由于海南黄花梨稀少，在上世纪前半叶，国家就禁止采伐，只有小根的木材可以作为药材经营，这样就显得十分珍贵。

    那么，我们应该怎样保护和利用好海南黄花梨这种珍稀资源呢？一些专家认为，收藏界应该形成一种良好的氛围，着眼长远，不贪近利，要深入研究发掘海南黄花梨传统精美的制作工艺，并探索传统工艺和时代结合的新时尚，让传统再现辉煌。而人为刻意地炒作可能实现一时的热闹，但却让保护和利用海南黄花梨走入偏道，也难以持久，其造成的后遗症更是很久难以救治。